珍贵的材质、绝妙的设计、至臻的工艺皆化于无形之中，记录并见证着女性的不断蜕变。回顾VOGUE百年来的经典影像，让我们以同样诞生于19世纪的Cartier作为线索，踏上一场探寻风格的演变之旅。与此同时，我们也请到了Cartier的形象风格与传承总监Pierre Rainero，与我们分享传承之于当下的意义。
如Rainero所说：“如果只是为了怀旧，那么‘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定义身份方面。也就是说，是过去塑造了我们，并有效地创造了这种差异。对于珠宝品牌和杂志来说，‘传承’将生活方式和人们的想法联系在一起，由此带来相关性的概念。过去教给我们的，是与每个时代相关的思想，这就是有趣的地方。既要意识到这种不断更新的相关性，也要意识到使我们同时代人感兴趣的永恒的要素，以及如何做自己。这是对于‘传承’来说真正重要的。”
摄影：Edward Steichen
美国版VOGUE 1925年1月刊
不论是在史料的记载里，还是在许多影视作品的刻画中，二十世纪二十年代都是最具戏剧张力的时期，社会仿佛一个折射着七彩光泽的泡影，为一切都蒙上一层迷幻的色彩。随着战争的结束，整个西方社会处于一种及时行乐的热烈氛围之中。自由的气息弥漫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女性从家庭走向工作岗位，社会地位的改变也体现在她们的穿着之上，束缚的紧身胸衣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宽松且便于行动的各式单品。珠宝上也体现了这种变化，夸张繁复的项链被简约摩登的长项链所取代，褪下的晚装手套则由手镯代为点缀，而隆重感十足的冠冕，则让位于轻盈的头饰和发带。
这些改变可以在Cartier彼时的作品中一探究竟。凭借着对“现代风格”的深刻理解，Cartier选择摆脱具象形态的束缚，大胆实验各种色彩和几何图案的组合，呈现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视觉效果，在人们注视的目光中，激起惊喜的涟漪。1925年，Cartier参加了巴黎国际装饰艺术及现代工业博览会，见证并共同孕育了装饰艺术风潮的诞生。这在Edward Steichen的镜头下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还原，模特身穿宽松低腰线裙，佩戴多款Cartier的高级珠宝，色彩与形状大胆碰撞，超越时代的摩登气息呼之欲出。这是一个拒绝被定义的开始，多元自由的气息正萦绕于更多女性身旁。
“所有的展品都穿越了时间和永恒，不管是在摄影师的选择上，还是在产品的质量上，我认为VOGUE和Cartier在各自的领域内对‘卓越’都有着同样的关注。我很难说某一件作品比另一件更令人印象深刻，而有趣的是将所有展品放在一起，有顺序地欣赏它们。我们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有效地衡量时空的变换以及那些持久不变的元素。所以我很难选择某一件作品、某一张图片，虽然我真的很喜欢30年代末，那种黑白照片里的光线，它给人一种独特的艺术外观。即使放在今天，它仍然是一种标志性的参考。”
——Cartier形象风格与传承总监
Pierre Rainero
摄影：Edward Steichen
美国版VOGUE 1924年5月刊
装饰艺术风格席卷上世纪20年代，几何感的设计颇为流行。演员Alden Gay佩戴的这一套Cartier珠宝就是明显的例证，从前额佩戴的大颗素面祖母绿镶嵌钻石发带，耳际的梨形切割翡翠耳环，胸前的翡翠与珍珠交替组合长项链，到两只手臂上的祖母绿和蓝宝石镶嵌钻石手镯，再到腰间的方形切割祖母绿镶嵌钻石别针，以及指间的方形切割翡翠戒指与钻石戒指。无论线条、切割还是宝石的布局，都充分展现出那个时代浮华奢侈的氛围。
摄影：Edward Steichen
美国版VOGUE 1925年1月刊
从异域文化中汲取设计灵感的Cartier珠宝，让模特Kendall Lee的造型风情万种。她正手持一枚波斯风格设计的缟玛瑙镶嵌钻石胸针，手臂上的多层圆环金手镯与三环金戒指形成呼应，缟玛瑙镶嵌梨形切割钻石耳环更令她顾盼生辉。你可能会对她所佩戴的戒指和手镯感到眼熟——是的，这正是Cartier最具标志性的Trinity系列最初的样貌。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35年2月刊
在高级珠宝的精湛技艺下，自然景象得以轻松再现。从法莱斯伯爵夫人（Maxime Le Bailly, Comtesse de La Falaise）肩头佩戴的这枚灵动的钻石玫瑰作品和手腕处如植物藤蔓环绕的钻石手镯就可见一斑，曼妙的设计烘托出女性优雅迷人的气质，珠宝不再是身上沉重的负担，而是能被自由主宰和演绎，均出自Cartier。
与模特所佩戴相类似的白金钻石玫瑰胸针，手稿中以头饰的形象进行呈现，来自1938年。Cartier Paris Archives © Cartier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35年11月刊
这一时期的珠宝作品也不乏趣味性，甚至能够与时装完美配合，展现出人意料的趣味效果。来自Cartier的数件瓢虫造型别针与项链，装点在模特Cora Hemmet的胸前，好似服装上的金属纽扣，结合得天衣无缝。
挥别摇曳生姿的爵士时代，离开人头攒动的咖啡公社，战争的再度到来令曾经闪烁着迷人光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当社会氛围急转直下，享乐成为奢求，40年代起，体面与优雅也代替华丽和浪漫，成为这一时期力所能及的至高追求。衣服上叮铃作响的流苏装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简约现代的新风貌，而珠宝则是时装之上不容忽视的点睛之笔。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贞·杜桑女士的功劳，她在1933年到1970年担任Cartier的创意总监，是最早担任要职的女性创意总监之一。她渴望以无比鲜明的珠宝作品，释放天性并重新唤起对个性的追求，打造优雅但不单薄乏味的女性形象。贞·杜桑热爱丰富的色彩，从不吝啬将珍贵宝石和观赏宝石等材质混用，十分擅长勾画吸睛的夸张造型。她的设计往往有着磅礴的气势和灵动的姿态，与敢于突破常规的女性相得益彰。而她自己，更是因为刻画了栩栩如生的猎豹珠宝作品，以及本人鲜明果敢的性格，被称为“猎豹女士”。著名摄影师Cecil Beaton曾这样评价贞·杜桑女士：“大家可能知道是她革新了珠宝的艺术，但也不要忘记，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这种摩登的且更加灵动的珠宝、如瀑布般倾泻的钻石、东方灵感的手镯、蛇、猎豹、老虎（也是她的功劳）。”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41年10月刊
40年代，舞会和晚宴开始成为显赫名流们展现奢华品味的竞技场。1941年，John Jacob Astor夫人参加Diamond Ball慈善舞会为纽约妇幼医院筹款，这套浑身上下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造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响应舞会之名，她以一席亮片礼服裙，搭配由数种切割钻石镶嵌而成的Cartier项链、手镯和耳环，象征着纽约城中社交圈的摇曳生姿，也散发着专属于那个时代的动人魅力。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54年11月刊
战后50年代，怀旧的优雅风潮与化繁为简的现代审美并行，模特Mary Jane Russell在布景中轻扶墙面，眼神坚定而有力量。黑色羊绒衫、黑色头巾帽与黄色抛光小羊皮手套共同传递简约的典雅，而她佩戴的由钻石、红宝石和祖母绿打造的Cartier戒指、手镯和项链，则让她看起来格外光彩照人。大面积的极简着装与彩色珠宝的搭配，是彼时时尚界最为推崇的风格之一。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55年4月刊
一抹红，一种女性力量的象征。战后的女性们走向社会，开始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而她们选择的珠宝也既要贴合日常生活节奏，又要与时装、美妆完美契合。模特Charlotte Payne身着的粉色紧身连衣裙与羊绒毛衣衬托出她的柔美气质，而来自Cartier的珊瑚镶钻多层珍珠项链、双头蛇型珊瑚与钻石螺旋手镯，以及椭圆形切割钻石戒指则点缀得恰到好处，珊瑚和珍珠同时运用在珠宝设计中，小巧灵动又不失自然，与她的妆容细节完美融合。
摄影：Richard Rutledge
美国版VOGUE 1956年11月刊
硕大的礼服裙绝不仅仅是寻欢作乐与声色犬马的代名词。模特Joanna McCormick身穿红色露肩连衣裙，搭配Cartier红宝石镶嵌钻石手镯与耳环，令她看起来充满能量，自信的气场充斥在画面中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说20年代的自由是世界大战和经济萧条中间的喘息，是黑暗来临前最后的狂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昙花一现，那进入60年代，女性解放的步伐便不再如之前一般小心翼翼，而是踩着摇滚乐强烈的鼓点，从穿衣打扮到行为处事都诉说着明确的自我宣言。在这个巨变的时代，女性寄情于文学和艺术，乐此不疲地吸收着前卫的思潮。相比达到外界的期许，更在意如何取悦自己。而她们最亲密的伙伴——时装和珠宝，也从身份地位的象征，转变成彰显个性的标志。
彼时，高级珠宝的客户从传统的上流社会阶层逐渐过渡到文艺圈，与夺目的主石和精密的镶嵌等固有印象中的评判标准相比，风格化的设计更容易吸引女性的目光。突破常规的颜色、非传统材质、具有现代气息的轮廓等皆成为她们驻足欣赏的理由。如著名摄影师Bert Stern的镜头下，模特将头发缠绕于闪耀的手镯之上，与指尖造型夸张的戒指成为画面中不容忽视的亮点，这张照片的前卫气息在半世纪后的当下看来仍毫不褪色，无需华服的装点，恰到好处的珠宝点缀也可以成就女性最鲜明的自我。
“Cartier和VOGUE一样，根据当代生活方式不断的变化而进行创造。佩戴一件珠宝的方式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演变。我们不仅不再佩戴相同的珠宝，即使我们佩戴相同的珠宝，佩戴方式也不相同。20世纪和21世纪的最初几年向我们表明，一切都在朝着女性气质的选择和表达更为自由的方向发展。也就是说，今天不再有刻板的“女性气质”，而是有很多种表达自己女性气质的可能性。”
——Cartier形象风格与传承总监
Pierre Rainero
摄影：Horst P. Horst
美国版VOGUE 1960年4月刊
在这张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照片中，超模Anne St. Marie穿着一件及地长袖晚礼服，宽松的裙摆在地面上散出优雅的弧线。服装上的棕黑色佩斯利印花，与来自Cartier的祖母绿珍珠项链共同展现出浓郁的复古风情。
摄影：Guy Bourdin、Karen Radkai
美国版VOGUE 1964年6月刊
在这篇刊登于1964年6月刊的文章里写道：“当凝视一件贞·杜桑女士（于1933年至1970年任Cartier创意总监）的作品时，如果没有产生去抚摸它、想要拥有它、渴望一直看着它的冲动，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正如由Guy Bourdin拍摄的两件动物形态手镯，她总能以出其不意的颜色、宝石等元素的组合，带来令人眼前一亮的创新表达。
与文章中Guy Bourdin所拍摄的手镯相似的Cartier古董珠宝作品——来自1963年的老虎手镯手稿。值得注意的是，画面上贞·杜桑女士的笔迹"A. Ex"，意为"To be executed"（待执行）。Cartier Paris Archives © Cartier
摄影：Bert Stern
美国版VOGUE 1965年3月刊
佩戴珠宝从来都不是只为了取悦他人，以珍稀宝石与贵金属傍身，更是一种宠爱自己的表现。挑战世俗传统的目光，模特Veruschka的肢体语言暗示了她不惧一切的先锋态度，反传统地将睡衣与珠宝结合，缎面的光泽与叠戴的Cartier珍珠与宝石手镯的光彩碰撞出不羁叛逆的风格。
摄影：Bert Stern
美国版VOGUE 1969年4月刊
非传统的设计能在超乎寻常的造型思路下带来全新的惊喜。正如这款镶满钻石的手镯，成为贯穿发丝的瞩目配饰，展现闪耀而坚韧的力量，与手指上佩戴的钻石戒指一同构建出梦幻般的几何美感，这两款作品均反映出Cartier 60年代在作品上的创新与大胆尝试。
与模特手戴的戒指类似的1963年Cartier古董珠宝作品手稿，戒指的红色部分是珊瑚，豹纹部分由白金、钻石和缟玛瑙组成。Cartier Paris Archives © Cartier
不论是一张张直击人心的影像，还是一件件熠熠生辉的珠宝，两者都在时间的打磨下不断绽放新的光彩，迸发新的能量。就像Rainero心中对经典二字的定义：“经典是不会被时间影响的东西，它意味着一件作品将能够持续下去。你可以穿戴，也可以观赏，它带给你同样的快乐和愉悦。我认为这就是经典的定义。在某些时候，经典也可以是全新的，它包含着如此强烈而深刻的东西，与人类长期以来的敏感性相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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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现正于上海举办的VOGUEWorld
展览“风格演进”展区。
采访：Lottie Pang
编辑：Lexi Chen
部分图片提供：Condé Nast Archive
美术：小乙
